第50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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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
宿醉後的第二天早上, 她感覺自己像被人架在刑場，八匹馬綁著她的四肢和器官，正用力撕扯。尤其是腦袋, 閉著眼睛都在旋轉。
她按著太陽穴緩了會兒，胃裏翻湧得難受, 便起身去衛生間吐一下，順帶沏一包感冒藥。
坐起身，被子滑落, 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讓她縮了縮脖子。
很快意識到光溜溜的自己，她眨眨眼，還未從昨晚怎麽裸睡的訊息緩過來, 餘光又捕捉到躺在地上已經拆封的小雨傘。
小雨傘？
方添韻稍微想了下，記起昨天是聶瞻送她回來的, 再之後……她好像壓著聶瞻親得很開心？！
所以，這東西他倆用了？
但為什麽, 感受不到身體的異樣？
方添韻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衣, 掀開被子, 除了她睡的地方有褶皺，其他都是平整的。
這麽一分析, 他們之間應該沒有發生無法挽回的事。
她拿著手機下樓，解鎖屏幕, 跳轉微信，看到未讀的三條消息, 楞在原地。
聶瞻昨晚十點半發來：「我回家了, 寶貝晚安」
十一點：「到家了」
今天上午又匯報：「退燒藥在廚房島臺上, 吃完早飯半個小時後別忘了吃」
這麽親昵，就像他們沒有經歷過分手那件事似的。
或者, 他以為昨晚親了就等於默認和好？
方添韻看著浴室鏡中的自己發呆，等了半個小時依舊沒想好回覆什麽，幹脆當作還沒睡醒，沒看見吧。
轉身離開浴室，剛走兩步，鈴聲在她身後響起。
這麽早來敲門，不用猜，門外的人絕對是聶瞻。
她悄悄走過去，趴在貓眼上一看，果真是他！
他不是1號2號休息，今天上班嗎，為什麽這時候來？
怎麽辦！
怎麽辦！！！
不會是讓她負昨晚的責任吧。
方添韻急得腦子一片空白，突然一道清脆鈴聲打亂思考，嚇得她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站在外邊的人似乎聽到了，又按了一次門鈴，用帶著寵溺的聲音喊她：“韻韻，開門，我給你帶了早飯。”
既然躲不掉，就直面殘酷的現實吧。
她站在門內，緊張得心臟幾乎快跳出來，觸摸到冰冷的金屬，輕輕轉動門把手，拉開一道縫隙。
聶瞻沒有穿工作時的西裝，簡約的白衣長褲，神清氣爽，配上他的笑容，耀眼的險些讓她忘了自己開門是準備給他潑冷水的。
“你來幹什麽？”
聶瞻舉高她愛喝的甜粥，說明來意，“順便看看你退燒了沒有。”
方添韻板著臉，“你還要上班，不用大清早特意來我這邊。”
“我為你專門推遲了一天工作，”聶瞻擠進門縫，把早飯放在桌上，習慣性地摟著她就要親在額頭上。
方添韻推開他，拉開一米距離，“聶瞻，酒後亂性的行為不能當真。”
沒反應過來的人楞了下，“你在說什麽胡話？”
“昨晚的事，”她清清嗓子，鎮定自若地擡頭，“那都不是出自我本意，如果我做了什麽讓你誤會，你別放在心上。”
聶瞻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中怒火在她話音落下後，徹底點燃，“睡醒了就想撇清關系？”
“我們的關系就是分手了，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你見過分手的人還擁抱，接吻，”聶瞻步步逼近，直到她退至角落，驚恐萬分地擡手抵住胸膛，像昨晚那樣，顫著聲線喊他的名字。
一看到她這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模樣，藏在內心深處的罪惡因子便蠢蠢欲動，害他無法顧忌其他，只想撕破她的偽裝。
“想不想知道我們接下來做了什麽？”
方添韻搖頭，“我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聶瞻偏要講給她聽：“你說熱，自己脫掉了衣服，拉著我的手放在……”
“聶瞻！”
他勾著唇，繼續：“我還幫你緩解了燥熱。”
“不要說了！”方添韻從臉到耳根紅得滴血，踮起腳尖，用雙手捂住他的嘴，堵住更露骨的敘述。
聶瞻單手桎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禁錮在頭頂上方，不許她再推開，“不要說什麽你喝醉了不清醒，把我當成誰誰這種話。你昨晚喊我名字的時候，咬字發音很清楚。”
“那又怎樣？成年男女，真的發生點什麽也很正常啊，”方添韻不敢看他，情急之下，傷人的話張口就來：“換成送我的人是沈司珩，我也會……”
“方添韻，你非要惹我才開心？”聶瞻皺眉打斷她的話，胸膛劇烈起伏，氣得想把她就地正法。
“聶瞻，我們分手了，不再糾纏是留給彼此最好的體面。”
他不聽，“我相信酒後吐真言。”
“這句話是假的，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確定不喜歡？”
方添韻對上他疑惑的雙眸，“對，不喜歡。”
“如果，”聶瞻的心被狠狠揪了下，抓住她手腕的力道收緊，緩了片刻，問：“如果我去跟別人相親，發展到談戀愛，結婚，你也不在乎？”
“我祝福你。”
方添韻倔強的眼神加上違心話，真有種她已經放下，已經對他沒意思的錯覺。
他想在她臉上捕捉到一絲異樣，但很失望，她的鎮定不像演出來的。
此刻的心像被數以萬計的螞蟻啃食，疼得哆嗦，他深吐口氣，勉強擠出笑容，哀聲問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可不可以告訴我？”
方添韻重覆之前說過的話：“你沒有錯，是我們三觀不合。”
好一個籠統的答案！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方添韻這麽會磨人！
聶瞻想不通，他們明明有很多共同愛好，都喜歡小動物，他也能做到愛屋及烏珍視她的一切，談戀愛雖只有短短十天……不，九天半，但在這期間，他們相處融洽，感情日漸升溫，一直都很好啊。
一個人怎麽能在短短時間內轉變那麽快呢？又不是雙重人格，又不是失憶這種狗血橋段。
真是太讓人想不通了！
他坐在車裏，盯著銀河港灣門口燙金的四個大字，郁悶好半晌。
回家要面臨無數長輩們的催婚，這會兒正煩著，沒心情應付，於是啟動車子回公司加班，試圖用繁瑣的工作麻痹自己。
坐在辦公室簽署文件，杜瑞剛匯報完工作，他轉頭就拿著帶蓋的鋼筆簽字，這麽低級的錯誤已經犯了好幾遍。
感情真是個折磨人的東西，他整整心不在焉了兩天！
杜瑞跟老板四年，這種細微的變化一眼就察覺出來了，但他只是下屬，不敢越矩問太多。
聶瞻重新簽好字，合上文件交給他，猛然想起他的助理談過兩任，更有經驗，“杜瑞，我有個問題想咨詢你。”
杜瑞受寵若驚般扶了扶滑到鼻梁上的眼鏡，“聶總請講，我一定知無不言。”
“你說，一個人好端端的，上一秒還在沖你微笑，怎麽下一秒就撇清關系老死不相往來？”
杜瑞：“您指方小姐？”
聶瞻挑眉誇他：“聰明。”
“其實我也不懂，”杜瑞的表情跟他一樣嚴肅，“1號那天方小姐帶著禮物來公司，說給老板準備了驚喜，那會兒看著還蠻開心呢。”
“……1號？”聶瞻楞住，總算抓住了重點，“韻韻1號來過公司？”
“對啊，您不知道？”
放假這幾天，杜瑞本想陪女朋友去不夜城狂歡，誰知老板一會兒一條工作短訊，不是讓他發文件就是聯系廠商，隔著五百多公裏都能感受到老板的低氣壓。
他當然以為是聶瞻和女朋友吵架了，所以提前兩天被召喚回公司上班，一個字都不敢說錯。
聶瞻大致猜到她提分手的原因，趕忙下樓調1號中午的監控視頻。
花十分鐘看完，腦子裏糾纏好幾天的思緒總算疏通了。
他把急著簽字的工作忙完，其餘的讓杜瑞安排到明天，拎著外套火速離開。
啟動車子準備出發前，他給方添韻發微信，說想找她好好聊聊，問她在不在家。
在車裏等了十分鐘，沒有回應，他失去耐心，油門近乎踩到底，一溜煙消失在地下停車場。
方添韻剛接個盛情難卻的電話，糾結該用什麽理由拒絕不熟悉人的飯局邀約，哪曾想更棘手的又來了。
跟卿本吃飯還是待會兒見聶瞻，考慮了一分鐘，她果斷選擇前者。
卿本：“好呀！中餐西餐或者其他，韻韻有想吃的嗎？”
“您看著安排，我都可以。”
“行，”卿本在客廳踱步，激動地把心裏話都念叨出來，“找個清靜點的地方，咱能好好聊天，粵菜……不行，韻韻喜歡偏重口味的菜系。”
“沒關系，偶爾嘗試一下別的也行。”
一頓飯而已，受寵若驚的應該是她，怎麽反倒是卿本坐立難安。
莫非她想趁這頓飯認幹女兒？
“泰式菜系可以嗎，十月一號我和阿則去吃過，還不錯。”卿本不知道在哪裏操作，搗鼓一通，放棄，“我讓阿則幫咱們訂位子。”
“泰式啊……”方添韻回憶以前踩過雷的店，還有至今難忘的拉虛脫去醫院吊水的經歷，有些後怕，但又不知如何拒絕。
卿本意識到她的為難，忙改口：“好像也不怎麽驚艷，我再想想。”
“好，不急。”
“烤肉？”
方添韻點頭：“好。”
“不行不行，沒有包間，說話不方便。要不火鍋！”剛想到這個，卿本又立刻否定了，“吃完一身味兒，不雅。”
方添韻：“……”
“松然居吧，他們家的果木烤鴨特別好吃，跟京都的有一拼。”
“行。”
卿本給那邊老板發微信訂位子，“韻韻住哪裏呀？我開車接你。”
方添韻點開導航，為了躲避聶瞻，她必須現在就走，“不用接，我打車過去。”
“哎喲，我在家沒什麽事，去接你就當熟悉寧海城的路了，”卿本笑著打趣：“回國這麽久，我還沒怎麽出過門，這沒點朋友啊，平時吃飯只有自己，無聊透了。”
方添韻拎著包，坐在玄關換鞋，“不用麻煩，我已經下過單了，大概半小時到松然居。”
卿本咽下沒說完的關懷，抿抿唇，“行，那我這會兒換衣服出發，我們餐廳門口見。”
“好的。”
方添韻下樓都在小心翼翼，生怕跟聶瞻撞見，安全坐上車後，她重重松口氣，在微信回他：「別來，我出門了」
正開車等紅燈的聶瞻看到消息，秒回：「在哪兒？」
打出「跟朋友吃飯」這五個字，方添韻怎麽看怎麽像戀愛期間小情侶的日常報備。
既然想分個徹底，那就狠一點，永絕後患。
她刪掉，重新輸入：「在相親！」
盯著屏幕看了會兒，沒有回覆，想來是傷到了他的心？
管他呢！
只要不再讓他糾纏，就是說去民政局領證她也編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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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身，被子滑落, 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讓她縮了縮脖子。
很快意識到光溜溜的自己，她眨眨眼，還未從昨晚怎麽裸睡的訊息緩過來, 餘光又捕捉到躺在地上已經拆封的小雨傘。
小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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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東西他倆用了？
但為什麽, 感受不到身體的異樣？
方添韻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衣, 掀開被子, 除了她睡的地方有褶皺，其他都是平整的。
這麽一分析, 他們之間應該沒有發生無法挽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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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瞻昨晚十點半發來：「我回家了, 寶貝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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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親昵，就像他們沒有經歷過分手那件事似的。
或者, 他以為昨晚親了就等於默認和好？
方添韻看著浴室鏡中的自己發呆，等了半個小時依舊沒想好回覆什麽，幹脆當作還沒睡醒，沒看見吧。
轉身離開浴室，剛走兩步，鈴聲在她身後響起。
這麽早來敲門，不用猜，門外的人絕對是聶瞻。
她悄悄走過去，趴在貓眼上一看，果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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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
怎麽辦！！！
不會是讓她負昨晚的責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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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外邊的人似乎聽到了，又按了一次門鈴，用帶著寵溺的聲音喊她：“韻韻，開門，我給你帶了早飯。”
既然躲不掉，就直面殘酷的現實吧。
她站在門內，緊張得心臟幾乎快跳出來，觸摸到冰冷的金屬，輕輕轉動門把手，拉開一道縫隙。
聶瞻沒有穿工作時的西裝，簡約的白衣長褲，神清氣爽，配上他的笑容，耀眼的險些讓她忘了自己開門是準備給他潑冷水的。
“你來幹什麽？”
聶瞻舉高她愛喝的甜粥，說明來意，“順便看看你退燒了沒有。”
方添韻板著臉，“你還要上班，不用大清早特意來我這邊。”
“我為你專門推遲了一天工作，”聶瞻擠進門縫，把早飯放在桌上，習慣性地摟著她就要親在額頭上。
方添韻推開他，拉開一米距離，“聶瞻，酒後亂性的行為不能當真。”
沒反應過來的人楞了下，“你在說什麽胡話？”
“昨晚的事，”她清清嗓子，鎮定自若地擡頭，“那都不是出自我本意，如果我做了什麽讓你誤會，你別放在心上。”
聶瞻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中怒火在她話音落下後，徹底點燃，“睡醒了就想撇清關系？”
“我們的關系就是分手了，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你見過分手的人還擁抱，接吻，”聶瞻步步逼近，直到她退至角落，驚恐萬分地擡手抵住胸膛，像昨晚那樣，顫著聲線喊他的名字。
一看到她這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模樣，藏在內心深處的罪惡因子便蠢蠢欲動，害他無法顧忌其他，只想撕破她的偽裝。
“想不想知道我們接下來做了什麽？”
方添韻搖頭，“我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聶瞻偏要講給她聽：“你說熱，自己脫掉了衣服，拉著我的手放在……”
“聶瞻！”
他勾著唇，繼續：“我還幫你緩解了燥熱。”
“不要說了！”方添韻從臉到耳根紅得滴血，踮起腳尖，用雙手捂住他的嘴，堵住更露骨的敘述。
聶瞻單手桎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禁錮在頭頂上方，不許她再推開，“不要說什麽你喝醉了不清醒，把我當成誰誰這種話。你昨晚喊我名字的時候，咬字發音很清楚。”
“那又怎樣？成年男女，真的發生點什麽也很正常啊，”方添韻不敢看他，情急之下，傷人的話張口就來：“換成送我的人是沈司珩，我也會……”
“方添韻，你非要惹我才開心？”聶瞻皺眉打斷她的話，胸膛劇烈起伏，氣得想把她就地正法。
“聶瞻，我們分手了，不再糾纏是留給彼此最好的體面。”
他不聽，“我相信酒後吐真言。”
“這句話是假的，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確定不喜歡？”
方添韻對上他疑惑的雙眸，“對，不喜歡。”
“如果，”聶瞻的心被狠狠揪了下，抓住她手腕的力道收緊，緩了片刻，問：“如果我去跟別人相親，發展到談戀愛，結婚，你也不在乎？”
“我祝福你。”
方添韻倔強的眼神加上違心話，真有種她已經放下，已經對他沒意思的錯覺。
他想在她臉上捕捉到一絲異樣，但很失望，她的鎮定不像演出來的。
此刻的心像被數以萬計的螞蟻啃食，疼得哆嗦，他深吐口氣，勉強擠出笑容，哀聲問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可不可以告訴我？”
方添韻重覆之前說過的話：“你沒有錯，是我們三觀不合。”
好一個籠統的答案！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方添韻這麽會磨人！
聶瞻想不通，他們明明有很多共同愛好，都喜歡小動物，他也能做到愛屋及烏珍視她的一切，談戀愛雖只有短短十天……不，九天半，但在這期間，他們相處融洽，感情日漸升溫，一直都很好啊。
一個人怎麽能在短短時間內轉變那麽快呢？又不是雙重人格，又不是失憶這種狗血橋段。
真是太讓人想不通了！
他坐在車裏，盯著銀河港灣門口燙金的四個大字，郁悶好半晌。
回家要面臨無數長輩們的催婚，這會兒正煩著，沒心情應付，於是啟動車子回公司加班，試圖用繁瑣的工作麻痹自己。
坐在辦公室簽署文件，杜瑞剛匯報完工作，他轉頭就拿著帶蓋的鋼筆簽字，這麽低級的錯誤已經犯了好幾遍。
感情真是個折磨人的東西，他整整心不在焉了兩天！
杜瑞跟老板四年，這種細微的變化一眼就察覺出來了，但他只是下屬，不敢越矩問太多。
聶瞻重新簽好字，合上文件交給他，猛然想起他的助理談過兩任，更有經驗，“杜瑞，我有個問題想咨詢你。”
杜瑞受寵若驚般扶了扶滑到鼻梁上的眼鏡，“聶總請講，我一定知無不言。”
“你說，一個人好端端的，上一秒還在沖你微笑，怎麽下一秒就撇清關系老死不相往來？”
杜瑞：“您指方小姐？”
聶瞻挑眉誇他：“聰明。”
“其實我也不懂，”杜瑞的表情跟他一樣嚴肅，“1號那天方小姐帶著禮物來公司，說給老板準備了驚喜，那會兒看著還蠻開心呢。”
“……1號？”聶瞻楞住，總算抓住了重點，“韻韻1號來過公司？”
“對啊，您不知道？”
放假這幾天，杜瑞本想陪女朋友去不夜城狂歡，誰知老板一會兒一條工作短訊，不是讓他發文件就是聯系廠商，隔著五百多公裏都能感受到老板的低氣壓。
他當然以為是聶瞻和女朋友吵架了，所以提前兩天被召喚回公司上班，一個字都不敢說錯。
聶瞻大致猜到她提分手的原因，趕忙下樓調1號中午的監控視頻。
花十分鐘看完，腦子裏糾纏好幾天的思緒總算疏通了。
他把急著簽字的工作忙完，其餘的讓杜瑞安排到明天，拎著外套火速離開。
啟動車子準備出發前，他給方添韻發微信，說想找她好好聊聊，問她在不在家。
在車裏等了十分鐘，沒有回應，他失去耐心，油門近乎踩到底，一溜煙消失在地下停車場。
方添韻剛接個盛情難卻的電話，糾結該用什麽理由拒絕不熟悉人的飯局邀約，哪曾想更棘手的又來了。
跟卿本吃飯還是待會兒見聶瞻，考慮了一分鐘，她果斷選擇前者。
卿本：“好呀！中餐西餐或者其他，韻韻有想吃的嗎？”
“您看著安排，我都可以。”
“行，”卿本在客廳踱步，激動地把心裏話都念叨出來，“找個清靜點的地方，咱能好好聊天，粵菜……不行，韻韻喜歡偏重口味的菜系。”
“沒關系，偶爾嘗試一下別的也行。”
一頓飯而已，受寵若驚的應該是她，怎麽反倒是卿本坐立難安。
莫非她想趁這頓飯認幹女兒？
“泰式菜系可以嗎，十月一號我和阿則去吃過，還不錯。”卿本不知道在哪裏操作，搗鼓一通，放棄，“我讓阿則幫咱們訂位子。”
“泰式啊……”方添韻回憶以前踩過雷的店，還有至今難忘的拉虛脫去醫院吊水的經歷，有些後怕，但又不知如何拒絕。
卿本意識到她的為難，忙改口：“好像也不怎麽驚艷，我再想想。”
“好，不急。”
“烤肉？”
方添韻點頭：“好。”
“不行不行，沒有包間，說話不方便。要不火鍋！”剛想到這個，卿本又立刻否定了，“吃完一身味兒，不雅。”
方添韻：“……”
“松然居吧，他們家的果木烤鴨特別好吃，跟京都的有一拼。”
“行。”
卿本給那邊老板發微信訂位子，“韻韻住哪裏呀？我開車接你。”
方添韻點開導航，為了躲避聶瞻，她必須現在就走，“不用接，我打車過去。”
“哎喲，我在家沒什麽事，去接你就當熟悉寧海城的路了，”卿本笑著打趣：“回國這麽久，我還沒怎麽出過門，這沒點朋友啊，平時吃飯只有自己，無聊透了。”
方添韻拎著包，坐在玄關換鞋，“不用麻煩，我已經下過單了，大概半小時到松然居。”
卿本咽下沒說完的關懷，抿抿唇，“行，那我這會兒換衣服出發，我們餐廳門口見。”
“好的。”
方添韻下樓都在小心翼翼，生怕跟聶瞻撞見，安全坐上車後，她重重松口氣，在微信回他：「別來，我出門了」
正開車等紅燈的聶瞻看到消息，秒回：「在哪兒？」
打出「跟朋友吃飯」這五個字，方添韻怎麽看怎麽像戀愛期間小情侶的日常報備。
既然想分個徹底，那就狠一點，永絕後患。
她刪掉，重新輸入：「在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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